如何理解佛教的“流转”一词 刹那相续，称为流转。流转者，因果不断，相续前后。

文/大象佛学图书馆

我们经常说，我们这些凡夫有情都是在“流转生死”，都是在轮回，而我们修学佛法的目的，就是要了脱生死，脱离轮回。那么，所谓的“流转”到底是啥意思呢？我们来看看古德的解释，还是先看一下窥基大师的说法：

流转者，因果不断，相续前后。

窥基大师说，什么是流转呢？就是由因到果，再由果到因，这样前后相续不断，就叫流转。现在的果有过去的因，同时现在的果又成为了新的因，将来会产生其它的果，这就是因果相续，这个就叫做“流转”。那么对于有情众生来说，就是生生世世的轮回，对于诸法来说，就是不断的生灭变化。具体来说呢，平时我们说的六因、四缘、五果，或者十因、四缘、五果，这些在佛法里面都是很基本的概念，要了解了解，熟悉一下。

我们再看看普光法师的解释，是这么说的：

刹那相续，称为流转。

普光法师说，刹那刹那的相续就叫流转。不管是有情的心念还是色身，还是其它的诸法，其实都是刹那刹那生灭了，除了无为法，对不对？

然后我们再看看《瑜伽师地论》里的说法：

《瑜伽师地论》

何流转？谓诸行因果相续不断性，是谓流转。

大论里说，什么叫流转呢？就是诸行间的因果相续不断，就叫流转。那么可以理解为，流转是根据诸行的相续不断而假名安立的。

接着我们看看《杂集论》里的解释，是这么说的：

流转者：谓于因果相续不断，假立流转。所以唯于相续不断立流转者；于一刹那，或于间断，无此言故。

这里是说，因果是相续不断的，由此假名安立了流转这个概念，看看，这里清楚的说明流转是假安立的了吧？那么这个流转呢，是只有在这个因果刹那刹那相续不断的情况上才安立的，为什么呢？因为只有单独的一个刹那的话，是没有相续的，不能安立流转；如果有若干刹那，但是它没有一直相续下去，而是间断了，也是没法安立流转的。所以，安立流转要有两个条件，第一个条件是要有多个刹那，时间上要有个延续，第二个条件是要有相续，不能有间断。

说到流转呢，我们还要谈一谈另一个更为重要的概念，叫做“缘起”，我们都知道，缘起是要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的：流转和还灭，或者叫流转门和还灭门。这两个词是很值得好好琢磨的，因为这两个词牵扯到对于缘起说的理解，大家都知道缘起是佛法最核心的理论，小乘讲缘起主要是从十二因缘来讲的，从小乘十二因缘来说，流转就是无明缘行，行缘识，识缘名色，名色缘六入，六入缘触，触缘受，受缘爱，爱缘取，取缘有，有缘生，生缘老死，这样顺时针似的前后相续的一个过程，是用来解释有情众生的生死轮回的，所以叫做流转门。

还灭呢，就是无明灭则行灭、行灭则识灭、识灭则名色灭、名色灭则六入灭、六入灭则触灭、触灭则爱灭、爱灭则取灭、取灭则有灭、有灭则生灭、生灭则老死灭，十二因缘的任何一环断掉，整个轮回的链条就断掉了，这个叫还灭门，是用来阐述如何脱离生死的。所以，真正了解十二因缘的流转门和还灭门，是能够修行入门的基础，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使劲了。

但是呢，十二因缘讲的流转和还灭还是在讲如何破人我执的部分，断烦恼、证涅槃、证阿罗汉；而大乘和小乘的区别是它不但要破人我，还要破法我，它最终追求的是世界的真相是怎么回事，要实现这个目标，就非得学习大乘的缘起理论不可了。

那么大乘佛法里面讲八不缘起，赖耶缘起，真如缘起，法界缘起等等，也都是要讲清楚诸法的流转是怎么回事，还灭是怎么回事。比如唯识里面讲这个赖耶缘起，赖耶缘起的流转门呢，简单说就是从种子到现行，种子如何显现现行。在《真实义品》里面叫“八分别生三事”，“八分别”里面最根本的是“自性分别”，生起的“三事”呢，最根本的是“所依缘事”，凡夫有情就是这样的虚妄分别，显现出了人我和诸法。那么还灭门的角度来说呢，唯识里面讲三无性，讲四寻思观，讲五重唯识观，还有四重出体等等，这些都是阐述诸法还灭的道理。

在三时判教之中，为什么佛陀讲唯识是最了义、最完整的呢？不是说站在唯识的立场就说唯识是最好的，不是这样的，其实你比较一下就知道。如果整个佛法分成三个版块的话，一个是小乘，一个是大乘中观，一个是大乘唯识。那么从缘起的角度来说，小乘的十二因缘只讲了破我执没有讲破法执，但是它讲到了我执的流转和还灭两个方面；中观的八不缘起，如果也作为一个缘起的话，那么可以说的它讲了我执和法执的还灭，但是没讲我、法二执的流转；而唯识的赖耶缘起呢，真的是把我、法二执的流转门和还灭门都讲了，都讲清楚了。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，唯识是最为完整的最为了义的佛法。这个我们要体会清楚了，就知道三时判教的合理性所在了。

那有人说，后面不是还有真如缘起、法界缘起等等，好几种缘起吗？其实大家想想，无论多少种缘起理论，从内容来说，不就是我、法二执的流转门和还灭门吗？只是解释的角度不同，难道还能超出这个范畴去吗？是不是这个样子？